第1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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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五十八）
一聽這話，傑拉德頓時“噓”了起來，“別答應他，布拉德利！這家夥最喜歡惡作劇了。”
聞言，布拉德利頓時遲疑了一下。見狀，江繁扭頭就朝著傑拉德比了一個中指，“你今天死定了！我要射到你爬都爬不起來！”
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正值躁動的青春期——他們不像江繁，每周還有那麽幾天時間，能去自由活動——由於足球是全□□動，而蘭洲又是頂級俱樂部之一，只要說自己在蘭洲訓練，他們就總能輕松勾搭到最漂亮的姑娘——然而一旦簽訂了職業合同，又還沒有成名，除了訓練和比賽外，哪還有心思和時間花在女孩子身上？
於是長期訓練和封閉式的環境，導致荷爾蒙過剩，彼此相處間，最喜歡開這種帶點顏色的玩笑。
果不其然，更衣室裏頓時哄笑成一片，就連一向羞澀靦腆的霍伊爾都笑彎了眼睛。傑拉德正想開口反擊，梅爾維爾卻打斷了他們幼稚的鬥嘴道：“註意語言。被教練聽到了，是要找人談話的。”
他的心中仍憋著一股氣，所以他雖然在笑，卻笑得比旁人要輕淡一些。
“媽媽”開口了，傑拉德撇了撇嘴，轉過身去繼續換起了衣服。而因為那句“註意語言”，江繁笑瞇瞇的說：“收到！美國隊長！”
梅爾維爾：“？？？”
總之，幹掉了傑拉德，江繁這才又扭過頭來，看著布拉德利道：“怎麽樣，來不來？”
布拉德利嚴肅的沈思了一會兒，大約覺得江繁的態度很強硬，似乎一定要對他做個惡作劇。他不由得謹慎的問道：“這是，蘭洲的更衣室霸淩嗎？”
江繁：“？？？”
更衣室裏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更大的哄笑。傑拉德笑的直接跪倒在地，上氣不接小氣的狂拍地板。霍伊爾連連擺手，一邊笑一邊為好友解釋道：“不是，怎麽可能！格雷戈裏不會做這種事情的！”
江繁面無表情的掏出了自己的單反，拽著布拉德利走到了自己的櫃門前。他打開自己的衣櫃，將單反放進櫃子中的隔板上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沖過去在他臉上“叭”了一口。
布拉德利：“？？？”
他瞪大了眼睛，那正經的表情，如果要確切的形容，就仿佛一尊大理石雕塑，突然裂開了一樣。
“恭喜你，”傑拉德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。作為隊長，他忍著笑容，幾乎扭曲了那張英俊的臉，握住了布拉德利的手，“歡迎加入格雷戈裏小分隊。被他親了，以後就是他的人了。”
江繁傲嬌的“哼”了一聲，上前把單反關掉，大聲道：“但我最愛的永遠都是薩利！”
霍伊爾頓時瞪大了他那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，傷心道：“那我呢？”
“哦，我當然也愛你。”江繁連忙安撫道：“除了薩利我最愛你！”
“可憐的孩子。”傑拉德拍了拍布拉德利的肩膀，“你排第五。”
“誰說的，”江繁卻道：“你才是第五。傑拉德。”
“嘿！那梅爾維爾呢？”
江繁狡猾道：“他排第三！”
“第四呢！？”
“反正你是第五。”
（五十九）
江繁來了之後，布拉德利迅速的發現了蘭洲青訓營A隊的另一面——不同於和他一起訓練時那股仿佛憋著一股勁的沈默和角力，這個金發的少年一出現，便讓空氣都變得輕松愉悅了起來。
他們打打鬧鬧，吵雜不休，幼稚的像是一群小學生一樣。
但他還是很在意那個親吻。
熱身的時候，他主動站在江繁的身邊，開口道：“為什麽要親我？”
“啊，你很介意嗎？”江繁楞了一下，“其實是我想要拍個視頻，所以這些天都在準備素材。”
“什麽視頻？”
“搞笑視頻。不過搞笑很難呢，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。”
布拉德利卻沈默了。
他定定的凝視著江繁，心想，這個人……多麽可怕。
他已經把幾乎所有精力都花在足球上了，卻還是輕而易舉的被他擊敗，然而這樣的一個人，他甚至還沒有百分百的努力過。
他甚至還能去拍視頻，發展別的愛好。
“你真討厭。”布拉德利突然說道。
江繁：“？？？”
見他這幅無辜而懵逼的反應，布拉德利又頓了頓，“不過我還是想和你做朋友。”
江繁：“……”
什麽鬼？這是什麽人類迷惑行為大賞？？
（六十）
他們開始了訓練。
雖然三場比賽都被禁止使用抽卡系統，但江繁在平常訓練的時候，本來也不怎麽用得上。他只加強各項基礎技能，比如【加速】、【靈敏】、【射門】等，而且經常不持球。
這是江繁為了保持低調，以免太過紮眼而被隊友套麻袋打的策略——不過，為了給隊友更多的表現空間，這導致他一個前鋒，在訓練的時候，幾乎活生生踢成了個中場，仿佛在跟霍伊爾比誰的助攻更多似的，一個個瘋狂往外傳球。
但現在這個策略行不通了。
因為布拉德利來了。
江繁與布拉德利，理所當然的分別分在了兩個組。梅爾維爾留在了江繁身邊，屬於紅組，而霍伊爾卻站在了布拉德利的身後，屬於綠組。
江繁對這個分隊結果悲痛欲絕：“！！！我的甜心！”
霍伊爾：“……”
他的性格溫柔謙遜，做不到這麽多人面前給戲精的好友一個白眼，只好露出了無奈的模樣，攤了攤手，示意自己也沒有辦法。
傑拉德也分在了布拉德利那一組，他嚴陣以待道：“盯緊格雷戈裏！”
而梅爾維爾的部署，竟也出奇的一致：“盯緊布拉德利！”
（六十一）
在梅爾維爾的組織下，紅組的防線宛若鐵桶。他最喜歡防守反擊，又有江繁這麽一個頭號射手，心中絲毫不虛，唯一有些不滿的，就是他覺得江繁並沒有足夠認真對待。
布拉德利也感覺到了這一點。
這是一種很微妙，卻又很明顯的表現——凡是見過他在球場上所向披靡，宛若王者君臨模樣的人，看著他訓練時的表現，雖然挑不出任何毛病，但就是會覺得……不該如此。
他不該是這樣的。
絕不應該，僅僅只有這種水平。
他忍不住將註意時不時的放在江繁身上，發現對方此刻全然收斂起了那種一往無前的鋒芒，甚至顯得有些……漂亮的過於無害。
——這也是當然的。
沒有使用人物卡的江繁，僅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二十四歲青年而已，縱然現在套著十五歲的少年殼子，顯得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，氣質上卻當然不可能比得上那些年少成名，而後萬眾矚目，功成名就，馳騁綠茵，威名赫赫的巨星。
那種以數以萬計、數以十萬計、甚至百萬、千萬的球迷的歡呼崇拜、狂熱追隨所凝養而成的氣質，即便只是依靠人物卡的使用，在江繁身上流瀉出一絲，也已經足夠叫這些半大孩子們感受到令人目眩神迷。
兩相對比，此刻的江繁就顯得宛若一位吝嗇的收藏家，給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珍藏後，就小氣巴拉的關上了收藏室的門，不肯再讓那動人心魄的珍寶出現在人們眼前。
聽說，這位天才是野路子出生……
布拉德利想。
不同於大部分孩子八歲就進入青訓體系，得到一系列系統完善而運轉成熟的悉心培養，這個孩子是在足球之國歐海爾塔的大街小巷裏，自由自在生長起來的。
那些帶球、停球、帶球擺脫、短傳、長傳，搶斷、回傳和假動作等技巧，雖然速度極快且動作精確，卻仍然都帶著一絲野性的粗獷和天馬行空般的肆意。
而且……
布拉德利發現了，金發藍眼的少年體力很好，尤其擅長長途奔襲，耐力十足，但他也經常會做出許多無意義的跑位，白白浪費自己的體力。
這就說明，他的技術很好，可是意識卻好像還停留在八至十歲的小球員們的基礎水平——基本等同於沒有。
他好像不知道該如何跑動創造機會，也很少及時接應持球隊友，看起來就好像……只是單純的全場追著球跑。
簡單又粗暴。
這樣真的沒問題嗎？
教練沒有說過什麽嗎？
而在布拉德利因為與江繁接觸不多，所以還在默默觀察著的時候，中場休息時，梅爾維爾先開口了。
他皺著眉頭，看著江繁道：“認真一點，格雷戈裏！”
江繁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。“啊？”
他並不清楚自己問題出在哪，在他看來，他非常完美的配合隊友完成了訓練，只是和他的驚艷表現相比，這樣的表現在許多人眼中，就是所謂的，根本沒有用出全力——甚至是在刻意敷衍和夢游。
但他之前一直都是這樣完成訓練的，梅爾維爾也從未說過有什麽問題。教練跟他提過戰術意識方面的問題，只是這種戰術意識的培養不是簡單地說幾句就可以理解的，只能在比賽中不停的磨練。
江繁很聽話的在場上磨練著，只是他的天賦著實不高，畢竟之前學幾何的時候，他就幾乎無法在腦海中輕松構築立體幾何的模樣，就更別提在腦海中構築整個球場上的變化模型了——他把頭發薅禿都難啊！
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崇拜梅爾維爾的原因，這種腦子好使的人，真是厲害啊……
而足球系統，似乎也沒法加強精神方面的技能。除非使用人物卡，可以全方位的使用那位人物的所有技能，擁有他的戰術意識。
就拿下圍棋舉例，如梅爾維爾這種擅長下棋的人，也許落一子就可以看到數十步後的局勢變化，而江繁則完全屬於那種……
哪裏有空就下哪裏的水平。
除非棋魂佐為突然附體，才能大殺四方。
梅爾維爾不滿道：“你是前鋒！你要做的就是射門！明白嗎？”
見他心情不好，有點兒著急了，江繁可不願意惹他生氣，他連忙道：“好的！‘媽媽’！”
其實他覺得上半場踢成個0:0也沒什麽不好，他還擔心霍伊爾輸了難過呢，如果是平局，多不傷和氣。而布拉德利那麽厲害一個射手，被梅爾維爾組織的防線死死攔住了，多厲害啊！
不過，梅爾維爾想要的顯然更多——他想要勝利。
（六十二）
兩隊人離得本就不遠，一聽江繁許諾下半場會認真對待，作為門將的傑拉德頓時緊張了起來。他可沒忘這個金發小子來試訓的那一天，只要看著他朝著自己奔來，他就心尖絞痛的感受。
布拉德利看著這一幕，心中卻在想，格雷戈裏的極限在哪裏？
他在訓練中游刃有餘，即便是之前與他一對一，他拼盡了全力，對方看起來卻也只不過是熱了熱身的程度。
該要怎樣的對手，才能迫使他一往無前的狂奔，怒吼，不顧一切的突破射門，激動地歡呼跳躍？
想要把他逼入絕境試試，哪怕一次也好。
布拉德利心想，要是他可以成為那個，能夠擊破他那總是鎮定自若的表情的對手，那該有多好啊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因為是第一次寫足球類型的文，所以隨著劇情展開，要找的資料也多起來啦，更新就會稍微晚一點。今天看到《英超風雲》裏一段資料笑死我了：
背景是：英足總在2009年1月出臺規定：12歲以下的球員只能在住處車程1小時內的青訓營受訓，13-16歲的球員可以在車程一小時半內的青訓營受訓。
前紐卡斯爾主帥羅德說：“從紐卡斯爾，無論向北還是向西，開車一個半小時之內，見到的羊恐怕比青訓苗子要多得多。”
其實紐卡還算好的，如果你的球隊地處一個靠海的位置，那一半的青訓名額都要送給魚，比如利物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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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聽這話，傑拉德頓時“噓”了起來，“別答應他，布拉德利！這家夥最喜歡惡作劇了。”
聞言，布拉德利頓時遲疑了一下。見狀，江繁扭頭就朝著傑拉德比了一個中指，“你今天死定了！我要射到你爬都爬不起來！”
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正值躁動的青春期——他們不像江繁，每周還有那麽幾天時間，能去自由活動——由於足球是全□□動，而蘭洲又是頂級俱樂部之一，只要說自己在蘭洲訓練，他們就總能輕松勾搭到最漂亮的姑娘——然而一旦簽訂了職業合同，又還沒有成名，除了訓練和比賽外，哪還有心思和時間花在女孩子身上？
於是長期訓練和封閉式的環境，導致荷爾蒙過剩，彼此相處間，最喜歡開這種帶點顏色的玩笑。
果不其然，更衣室裏頓時哄笑成一片，就連一向羞澀靦腆的霍伊爾都笑彎了眼睛。傑拉德正想開口反擊，梅爾維爾卻打斷了他們幼稚的鬥嘴道：“註意語言。被教練聽到了，是要找人談話的。”
他的心中仍憋著一股氣，所以他雖然在笑，卻笑得比旁人要輕淡一些。
“媽媽”開口了，傑拉德撇了撇嘴，轉過身去繼續換起了衣服。而因為那句“註意語言”，江繁笑瞇瞇的說：“收到！美國隊長！”
梅爾維爾：“？？？”
總之，幹掉了傑拉德，江繁這才又扭過頭來，看著布拉德利道：“怎麽樣，來不來？”
布拉德利嚴肅的沈思了一會兒，大約覺得江繁的態度很強硬，似乎一定要對他做個惡作劇。他不由得謹慎的問道：“這是，蘭洲的更衣室霸淩嗎？”
江繁：“？？？”
更衣室裏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更大的哄笑。傑拉德笑的直接跪倒在地，上氣不接小氣的狂拍地板。霍伊爾連連擺手，一邊笑一邊為好友解釋道：“不是，怎麽可能！格雷戈裏不會做這種事情的！”
江繁面無表情的掏出了自己的單反，拽著布拉德利走到了自己的櫃門前。他打開自己的衣櫃，將單反放進櫃子中的隔板上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沖過去在他臉上“叭”了一口。
布拉德利：“？？？”
他瞪大了眼睛，那正經的表情，如果要確切的形容，就仿佛一尊大理石雕塑，突然裂開了一樣。
“恭喜你，”傑拉德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。作為隊長，他忍著笑容，幾乎扭曲了那張英俊的臉，握住了布拉德利的手，“歡迎加入格雷戈裏小分隊。被他親了，以後就是他的人了。”
江繁傲嬌的“哼”了一聲，上前把單反關掉，大聲道：“但我最愛的永遠都是薩利！”
霍伊爾頓時瞪大了他那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，傷心道：“那我呢？”
“哦，我當然也愛你。”江繁連忙安撫道：“除了薩利我最愛你！”
“可憐的孩子。”傑拉德拍了拍布拉德利的肩膀，“你排第五。”
“誰說的，”江繁卻道：“你才是第五。傑拉德。”
“嘿！那梅爾維爾呢？”
江繁狡猾道：“他排第三！”
“第四呢！？”
“反正你是第五。”
（五十九）
江繁來了之後，布拉德利迅速的發現了蘭洲青訓營A隊的另一面——不同於和他一起訓練時那股仿佛憋著一股勁的沈默和角力，這個金發的少年一出現，便讓空氣都變得輕松愉悅了起來。
他們打打鬧鬧，吵雜不休，幼稚的像是一群小學生一樣。
但他還是很在意那個親吻。
熱身的時候，他主動站在江繁的身邊，開口道：“為什麽要親我？”
“啊，你很介意嗎？”江繁楞了一下，“其實是我想要拍個視頻，所以這些天都在準備素材。”
“什麽視頻？”
“搞笑視頻。不過搞笑很難呢，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。”
布拉德利卻沈默了。
他定定的凝視著江繁，心想，這個人……多麽可怕。
他已經把幾乎所有精力都花在足球上了，卻還是輕而易舉的被他擊敗，然而這樣的一個人，他甚至還沒有百分百的努力過。
他甚至還能去拍視頻，發展別的愛好。
“你真討厭。”布拉德利突然說道。
江繁：“？？？”
見他這幅無辜而懵逼的反應，布拉德利又頓了頓，“不過我還是想和你做朋友。”
江繁：“……”
什麽鬼？這是什麽人類迷惑行為大賞？？
（六十）
他們開始了訓練。
雖然三場比賽都被禁止使用抽卡系統，但江繁在平常訓練的時候，本來也不怎麽用得上。他只加強各項基礎技能，比如【加速】、【靈敏】、【射門】等，而且經常不持球。
這是江繁為了保持低調，以免太過紮眼而被隊友套麻袋打的策略——不過，為了給隊友更多的表現空間，這導致他一個前鋒，在訓練的時候，幾乎活生生踢成了個中場，仿佛在跟霍伊爾比誰的助攻更多似的，一個個瘋狂往外傳球。
但現在這個策略行不通了。
因為布拉德利來了。
江繁與布拉德利，理所當然的分別分在了兩個組。梅爾維爾留在了江繁身邊，屬於紅組，而霍伊爾卻站在了布拉德利的身後，屬於綠組。
江繁對這個分隊結果悲痛欲絕：“！！！我的甜心！”
霍伊爾：“……”
他的性格溫柔謙遜，做不到這麽多人面前給戲精的好友一個白眼，只好露出了無奈的模樣，攤了攤手，示意自己也沒有辦法。
傑拉德也分在了布拉德利那一組，他嚴陣以待道：“盯緊格雷戈裏！”
而梅爾維爾的部署，竟也出奇的一致：“盯緊布拉德利！”
（六十一）
在梅爾維爾的組織下，紅組的防線宛若鐵桶。他最喜歡防守反擊，又有江繁這麽一個頭號射手，心中絲毫不虛，唯一有些不滿的，就是他覺得江繁並沒有足夠認真對待。
布拉德利也感覺到了這一點。
這是一種很微妙，卻又很明顯的表現——凡是見過他在球場上所向披靡，宛若王者君臨模樣的人，看著他訓練時的表現，雖然挑不出任何毛病，但就是會覺得……不該如此。
他不該是這樣的。
絕不應該，僅僅只有這種水平。
他忍不住將註意時不時的放在江繁身上，發現對方此刻全然收斂起了那種一往無前的鋒芒，甚至顯得有些……漂亮的過於無害。
——這也是當然的。
沒有使用人物卡的江繁，僅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二十四歲青年而已，縱然現在套著十五歲的少年殼子，顯得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，氣質上卻當然不可能比得上那些年少成名，而後萬眾矚目，功成名就，馳騁綠茵，威名赫赫的巨星。
那種以數以萬計、數以十萬計、甚至百萬、千萬的球迷的歡呼崇拜、狂熱追隨所凝養而成的氣質，即便只是依靠人物卡的使用，在江繁身上流瀉出一絲，也已經足夠叫這些半大孩子們感受到令人目眩神迷。
兩相對比，此刻的江繁就顯得宛若一位吝嗇的收藏家，給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珍藏後，就小氣巴拉的關上了收藏室的門，不肯再讓那動人心魄的珍寶出現在人們眼前。
聽說，這位天才是野路子出生……
布拉德利想。
不同於大部分孩子八歲就進入青訓體系，得到一系列系統完善而運轉成熟的悉心培養，這個孩子是在足球之國歐海爾塔的大街小巷裏，自由自在生長起來的。
那些帶球、停球、帶球擺脫、短傳、長傳，搶斷、回傳和假動作等技巧，雖然速度極快且動作精確，卻仍然都帶著一絲野性的粗獷和天馬行空般的肆意。
而且……
布拉德利發現了，金發藍眼的少年體力很好，尤其擅長長途奔襲，耐力十足，但他也經常會做出許多無意義的跑位，白白浪費自己的體力。
這就說明，他的技術很好，可是意識卻好像還停留在八至十歲的小球員們的基礎水平——基本等同於沒有。
他好像不知道該如何跑動創造機會，也很少及時接應持球隊友，看起來就好像……只是單純的全場追著球跑。
簡單又粗暴。
這樣真的沒問題嗎？
教練沒有說過什麽嗎？
而在布拉德利因為與江繁接觸不多，所以還在默默觀察著的時候，中場休息時，梅爾維爾先開口了。
他皺著眉頭，看著江繁道：“認真一點，格雷戈裏！”
江繁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。“啊？”
他並不清楚自己問題出在哪，在他看來，他非常完美的配合隊友完成了訓練，只是和他的驚艷表現相比，這樣的表現在許多人眼中，就是所謂的，根本沒有用出全力——甚至是在刻意敷衍和夢游。
但他之前一直都是這樣完成訓練的，梅爾維爾也從未說過有什麽問題。教練跟他提過戰術意識方面的問題，只是這種戰術意識的培養不是簡單地說幾句就可以理解的，只能在比賽中不停的磨練。
江繁很聽話的在場上磨練著，只是他的天賦著實不高，畢竟之前學幾何的時候，他就幾乎無法在腦海中輕松構築立體幾何的模樣，就更別提在腦海中構築整個球場上的變化模型了——他把頭發薅禿都難啊！
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崇拜梅爾維爾的原因，這種腦子好使的人，真是厲害啊……
而足球系統，似乎也沒法加強精神方面的技能。除非使用人物卡，可以全方位的使用那位人物的所有技能，擁有他的戰術意識。
就拿下圍棋舉例，如梅爾維爾這種擅長下棋的人，也許落一子就可以看到數十步後的局勢變化，而江繁則完全屬於那種……
哪裏有空就下哪裏的水平。
除非棋魂佐為突然附體，才能大殺四方。
梅爾維爾不滿道：“你是前鋒！你要做的就是射門！明白嗎？”
見他心情不好，有點兒著急了，江繁可不願意惹他生氣，他連忙道：“好的！‘媽媽’！”
其實他覺得上半場踢成個0:0也沒什麽不好，他還擔心霍伊爾輸了難過呢，如果是平局，多不傷和氣。而布拉德利那麽厲害一個射手，被梅爾維爾組織的防線死死攔住了，多厲害啊！
不過，梅爾維爾想要的顯然更多——他想要勝利。
（六十二）
兩隊人離得本就不遠，一聽江繁許諾下半場會認真對待，作為門將的傑拉德頓時緊張了起來。他可沒忘這個金發小子來試訓的那一天，只要看著他朝著自己奔來，他就心尖絞痛的感受。
布拉德利看著這一幕，心中卻在想，格雷戈裏的極限在哪裏？
他在訓練中游刃有餘，即便是之前與他一對一，他拼盡了全力，對方看起來卻也只不過是熱了熱身的程度。
該要怎樣的對手，才能迫使他一往無前的狂奔，怒吼，不顧一切的突破射門，激動地歡呼跳躍？
想要把他逼入絕境試試，哪怕一次也好。
布拉德利心想，要是他可以成為那個，能夠擊破他那總是鎮定自若的表情的對手，那該有多好啊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因為是第一次寫足球類型的文，所以隨著劇情展開，要找的資料也多起來啦，更新就會稍微晚一點。今天看到《英超風雲》裏一段資料笑死我了：
背景是：英足總在2009年1月出臺規定：12歲以下的球員只能在住處車程1小時內的青訓營受訓，13-16歲的球員可以在車程一小時半內的青訓營受訓。
前紐卡斯爾主帥羅德說：“從紐卡斯爾，無論向北還是向西，開車一個半小時之內，見到的羊恐怕比青訓苗子要多得多。”
其實紐卡還算好的，如果你的球隊地處一個靠海的位置，那一半的青訓名額都要送給魚，比如利物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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